何以中国·行走海南丨燕子归时巢已新：自贸港东风吹拂 海南古村新生

这原本是两个不起眼(bùqǐyǎn)的村落，在地图上都很难找到名字。 都市化浪潮的(de)冲刷和时间的侵蚀，暴露出他们原始火山岩的粗糙模样，连燕子窝也越来越少，只有海风还在(zài)继续吹。 原本不出意外的话，昌学村和(hé)荣山寮村将会(huì)和那些被淹没在历史和杂草中的村庄一样，不动声色，最终只留下碎瓦和几声犬吠。 海南(hǎinán)自由贸易港的建设，改写了故事走向，重塑了村庄的命运。 图为荣山寮一角。记者 郎朗(lánglǎng) 摄 与(yǔ)自贸港潮汐共舞 荣山寮书写渔火新章 海南海口市西海岸秀英区西秀镇，4公里长的(de)海岸线外，盛夏的落日跳进海面，像一颗橘子跳进气泡水，海浪快乐(kuàilè)得冒泡，染红了一整片天空(tiānkōng)的云彩。 荣山寮这片云霞牵住了重庆姑娘夏至的(de)脚步，很(hěn)久以后她都记得第一次在这个“海口最后的渔村”邂逅的温柔海浪。 寮，意为简易小屋、窝棚。更久以前，这里(zhèlǐ)(zhèlǐ)曾是一片荒无人烟的盐碱地，为了生产方便(fāngbiàn)，渔民们在这里搭建茅寮，存放渔网渔具暂时居住，像(xiàng)海风吹来一颗颗种子扎根，久而久之，形成了荣山寮村。至今，这里的渔民依然在海上打渔，在沙滩上叫卖着、拍卖鱼获。 “我从山城来，对于山以外的(de)想象(xiǎngxiàng)就是大海。”不想过“一眼望到头”生活(shēnghuó)的夏至，在这里找到(zhǎodào)了那份一直追逐的自由。于是，小渔村(yúcūn)岸边黑灰色火山岩砌成的传统石屋里，多了一家名为“长屋46号”的小店。长裙、草编、咖啡、火山岩碎石……这个复合空间保存着旧渔村的古朴和对海洋想象，也寄放着都市向往的呼吸感。 游客在(zài)海南省海口市西海岸的荣山(róngshān)寮海边拍照打卡。 中新社记者 骆云飞 摄 夏至小店里的三角梅、装饰用的虾酱缸和毯子，有不少是当地渔民(yúmín)送的。当初创业启动(qǐdòng)时，为了省钱，七八个年轻人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饥一顿饱一顿，村民们看到后，时不时就会来“投喂”：自家炸的油条、村口(cūnkǒu)卖的烤红薯、夏天的一碗清补凉。“善良(shànliáng)的村民和人情味，是让我(wǒ)决定留下来的重要理由之一。”夏至说。 尽管有(yǒu)理想和情怀，但(dàn)决定在这里长期发展，夏至有更现实的考量。她相信，商随政走，“海南自贸港建设(jiànshè)那么好的政策，为什么不去珍惜呢？我们(wǒmen)创业前肯定要评估商业价值，它要有可行性，我们才能长期生存下来，才有可能为别人提供更好的生活方式。” 在国家乡村振兴战略推动下，这个拥有400年历史的(de)古老村庄，正经历着从单一渔业生产向“渔业+文旅”融合(rónghé)发展的历史性转变。独特的地理和文化基因(jīyīn)，使其成为海南乡村振兴的共富鲜活样本。 而海南自贸港建设，带来了更多新的活力和机遇。距离海南岛交通枢纽新海港仅15分钟车程，周边还有五源河(wǔyuánhé)体育场(tǐyùchǎng)、cdf海口国际免税城等(chéngděng)大型综合场馆(chǎngguǎn)及商业综合体，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为荣山寮带来源源不断的客流。 完整保留了传统渔业生产体系和渔业食品工艺、充满民俗趣味的沙滩(shātān)拍卖，和那些传统意义上的网红打卡点不同，荣山寮保留着自己的原始生活方式(fāngshì)，并(bìng)在此基础上衍生出人们对乡村文旅的多种想象。 站在高处(gāochù)俯瞰荣山寮，大海和村落尽收眼底。郎朗 摄 负责荣山寮整体规划及运营的海口市秀英区城乡开发有限公司总经理邓灿芳告诉中新网(zhōngxīnwǎng)，基于滨海自然景观(zìránjǐngguān)和活态渔业文化，荣山寮培育出海景民宿、音乐餐吧、露营基地、旅拍、观海书屋(shūwū)等十余种新业态，还结合开渔节(kāiyújié)和节假日策划多场活动。 在休闲渔业活动的推动下，村民的鱼获收益显著增长(zēngzhǎng)。2024年(nián)8月南海开渔季，3天接待4万人次(wànréncì)，带动(dàidòng)当地经济收益120万元。刚过去不久的“五一”，荣山寮更是接待市民6.46万人，同比增张151.97%。 旧渔船倚靠墙角，小草在(zài)岩缝里摇曳，粗糙古朴的石块上随机掉落诗句……在这里，每个(měigè)疲惫的灵魂都能找到自己的歇脚处，可以(kěyǐ)踩着酥软的沙滩做瑜伽、捡贝壳、体验制作渔网(yúwǎng)，也可以跟着风在桨板、帆船上体验速度与激情。 从黎明到黄昏，阳光充足，胜过一切的诗。此时此地，有落日为村庄(cūnzhuāng)加冕，夏至和这里的村民都相信，关于荣山寮(liáo)，还有更多可能。 图为昌学村，火山岩民居和动漫装饰(zhuāngshì)相映成趣。郎朗 摄 琼北(qióngběi)古厝遇见云端画笔：昌学村动漫新生 如果荣山寮的故事(gùshì)有关产业升级转型，那么约30公里外，海口市龙华区龙桥(lóngqiáo)镇的昌学村则是通过“打破次元壁”，终于找到(zhǎodào)了适合自己的路。 这里属于(shǔyú)“羊山地区”，也就是火山喷发后的区域，地底下都是石头，土地缺水、贫瘠、不宜发展传统农业长久以来制约(zhìyuē)了当地的发展，缺少合适的发展方式导致这里的村民收入偏低(piāndī)。 但换个角度看，闹中取静、充满原始与自然的环境，屹立(yìlì)百年不倒的琼北火山岩古民居，前往(qiánwǎng)机场、港口、火车站只(zhǐ)需约15分钟车程地理位置，又似乎形成了独特的区位优势。 昌学村没能在三次元发展起产业，却成为了二次元数字游民(yóumín)的乐土。 漫画作者彭聪聪来这里已经工作(gōngzuò)生活了(le)三年，休息的时候，她常常和小伙伴们一起看着(kànzhe)大朵大朵的白云发呆：“太不像话了，怎么会有这么美的云，像是动漫画出来的，太不真实了。”静谧的创作环境，活跃的行业社群，昌学村成了创作者(chuàngzuòzhě)理想的创意孵化器。 2021年，当地抓住(zhuāzhù)海南自贸港建设机遇，引入专业团队打造“燚界(jiè)·漫创社”创作基地。短短三年，这里已经形成动漫创作、游戏开发、漫剧制作等多元(duōyuán)创作形态。 杨浩(笔名Dr.大吉，《斗罗(dòuluó)大陆》作者)、何可人(笔名HeHe，《凡人修仙传(chuán)》)等知名创作者、41家工作室、127名创作者在(zài)此集结，年产出漫画作品40余部，在国内各大(gèdà)网络平台发行，并远销日本、韩国及东南亚市场。 从业人员正在进行AICG培训。郎朗(lánglǎng) 摄 海南(hǎinán)独有的免签政策也给国际数字游民(yóumín)来这里栖息提供了便利条件，龙华动漫产业园成了相关企业和国际数字游民到海南发展的首选，这里也专为喜欢自由浪漫的创作者和从事自由职业的数字游民打造了Dopamine数字游民社区，配备了共享(gòngxiǎng)办公区、共享会议楼(lóu)、跨境实训楼、AIGC培训楼、共享健身房(jiànshēnfáng)、共享餐厅等空间。 同时，产业园还创新采用“文化创意+科技创新”双轮驱动模式，组建AIGC训练师与(yǔ)跨境电商运营师师资团队，搭建跨境数字加工贸易场景(chǎngjǐng)。海南漫旅文化发展有限公司董事长易慧表示，通过(tōngguò)融合海外业务(yèwù)经验与地方政策(zhèngcè)支持，产业园可为入驻企业提供全链条跨境服务。 2023年3月，龙华区以昌学村“燚界·漫(màn)创社”创作基地为核心，联动周边四村分本期打造“龙华动漫产业园”，并成立合资平台公司强化运营。数据显示(xiǎnshì)，该(gāi)产业园总营收已达3.5亿元，一期带动村民(cūnmín)增收超1000万元。 “动漫IP+乡旅”的融合发展模式为昌学村乡村振兴带来了新的机遇和活力，也(yě)激活(jīhuó)了周边村庄(cūnzhuāng)与区域发展，实现了乡村资源整合优化与可持续发展。 今天，走进(zǒujìn)昌学村的那一刻，就好像(hǎoxiàng)打破了次元壁。动漫涂鸦和多巴胺色系的民居随处可见，百年祠堂展示着各种(gèzhǒng)动漫周边，处处都是意趣。 半躺在古朴石屋的房顶(fángdǐng)上，望着远方的天和海，看久了(le)，那些漫天云霞和碎金一样的海浪好像也飘进了自己的眼底。 回到(huídào)村庄，儿时的燕子窝或许已经不在梁上，但是(dànshì)总有新的燕子来筑巢。